玄霜道长轻轻点头，只觉一颗心揪的生疼，不由伸手抚住胸口，潸然泪下，“
“我为他念了千百回道经超度，却一回都未见他入梦，便在期盼奇迹，他或许活着……他果然……可他定也受尽你爹非人折磨，怕是生不如……”
娘亲心痛哽咽的说不下去，宁嘉急急劝慰，“娘，只要活着，便有希望……”
“希望……”玄霜道长涩然摇头，“在我闻听他死讯，举了绣剪欲要杀你爹那刻，我就已经断了希望……”
宁嘉闻言不禁热泪出框、扑通跪下，“娘，女儿如今知了情滋味，才理解娘亲对爹的绝望和无助，女儿实应支持娘另寻幸福，可女儿却糊涂古板、只余漠视……”
玄霜道长低头苦笑望去，“你可也是认定了那晚，我会跟了祁木私奔！”
宁嘉心头悔恨冲涌，俯身朝黄泥地板重重磕头，悲怆高呼，“女儿不孝，女儿糊涂！”
玄霜道长俯视着女儿发旋目露怜惜，“你天资聪颖其实是桩苦事，四年前，你才十一，若是一般孩童能懂什么，可因你早慧，我对你便也不由严苛，但仔细想来，因此事我和你爹反目成仇，你夹杂当中，才是最为伤心困惑，你又哪里有错，哪里不孝……是为娘，对不住你！”
宁嘉仰头泪呼，“娘……”
“嘉儿……”玄霜道长温柔搀了女儿起身，“我和祁木虽互生了情愫，却一直清清白白、从不曾逾矩，你爹只听信王姨娘一面之词，便定我和他淫之大罪，四处捉拿祁木，才逼的他那晚夜闯，要带被你爹禁足的我，远离这是是非非，可我……”
玄霜道长顿了顿，微闭了闭眼平复心绪才道，“可我却对他说，相逢恨晚只待来生，这世我既已生是宁家人，便死是宁家鬼……
宁嘉听了更是悔恨交加，“娘，女儿知错，女儿会救出祁叔叔，助娘和祁叔叔余生幸福！”
“傻孩子，错的只是我，我实不该那日鬼使神差进了祁木的琴行，实不该就此管不住自己一颗心……”
“娘，爹风流成性，宠妾忘妻，您合该就应舍了他寻自己的幸福！女儿和茗弟都长大了，您无需再挂念心头，待女儿救了祁叔叔，您和他相守一生吧！”
“莫说傻话！”玄霜道长悲然喝道，“你爹官拜太尉掌大楚千万雄军，要救出祁木谈何容易，若因此牵累了你，为娘死都没脸！”
宁嘉心头大痛，又待高声，玄霜道长抬手阻了她的话，“你素来对你爹敬重有加，何苦要为了我去和他作对……是为娘种下的孽果，自有为娘去承担，至于祁木……”
“他被你爹折磨的日日夜夜，不知会否怨我恨我，我只有待下世，再好好偿还于他……”玄霜道长泪如雨下说完这句已头冒冷汗，胸前的手改抚为楸。
宁嘉知不好，起身上前扶住娘亲，朝门外焦急大喊，“来人！来人！”
“为娘无事……”望着向来冷静沉着的女儿，此时悔恨悲痛又惶然泣泪，玄霜道长试图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，奈何鲜血突涌上了喉头，哇的一声吐湿了白袍前襟，更显触目惊心。
“娘，娘！……”宁嘉凄然泪涌，紧紧扶住双目紧闭，晕厥倒下的娘亲，泪眼朦胧中见门外急冲进慕容昊。
他二话不说迅速接过了玄霜道长，一把抱起朝里屋走去，“莫慌，你那个丑丫头大话自己懂医，寻来山下大夫之前，便让她先瞧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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