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明白为何齐平突然折返回了最初的战场,那里分明已经是一片死棋,难道是下错了?
她看不懂,于是,她扭头望向了场间唯一能看懂的人。
旋即,却是一怔。
只见,大病初愈的程国手此刻呼吸急促,脸颊通红,整个人仿佛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,身体颤抖着,死死盯着天穹上的光影,喃喃道:
“难道是这样……怎么会是这样……”
“程先生……”旁边,棋院众人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。
下一秒,只见程积薪突然起身,以近乎凶猛的姿态,扑到了最近的一张棋盘上,开始落子,推演。
因为精力损耗,他已经不大笃信心中推衍,故而求助于器具。
而随着他飞快在棋盘上摆了十几步,双眼中爆射出夺目的光,颤声道:
“原来是这样……原来是这样……哈哈……我看懂了……”
“程先生,您在说什么?”清瘦院长吓坏了。
几乎以为,程积薪是受不了失败的刺激,疯魔了。
宋九龄也走上前来:“什么懂了?”
程积薪哈哈大笑,这一刻,这位大病初愈的老人仿佛焕发新生:
“布局!好大的一个局!”
他长出一口气,仿佛要吐尽胸中浊气,目光明亮地扫过众人,指着棋盘,飞快解释道:
“你们来看,重新看这手棋,你们以为是昏招?不,接下来只要这样,再并,在这里提子,便可以与毗邻的区域贯通,范天星无论如何应对,都无计可施……”
他手指飞快点过几个位置,而伴随他的讲解,宋九龄与清瘦院长先后愣住。
然后,围观的国手们皆为之动容,原本的晦暗的脸庞一点点明亮:
“这是……”
“死中求活,置之死地而后生,”程积薪扭头,望向鹿台之上,望着那一袭青衫,声音带着颤抖:“瞒天过海……他一直在布局!”
仿佛在应和这位大国手的判断。
范天星在一番长考后,仿佛也意识到,自己跌入了一张大网。
他再没有半点笑意,身体前倾,冷汗如瀑,脸上露出了极为凝重的神情。
“叮。”翻转的沙漏的裁判轻轻摇晃铜铃,催促落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