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书房。

    大太监重新呈上书函。

    邺帝不善且即将爆发怒火的眸光在谢无极和谢无忧脸上横扫,再度将书函一砸,直接砸在谢无极脚边:“朕要听你的解释。”

    谢无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一脸莫名地捡起书函一看,顿如五雷轰顶:“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,父皇,大邺朝所有的官员都是您钦点的,也都是在您身边为官数十年的,怎么可能有滇北的细作?”

    “哼!朕把政权交给你,就是让你仔细监督朝中各人的行为举止,这就是你的监督结果?”

    “父皇!”谢无极低头,“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或栽赃,请父皇给儿臣几天时间,儿臣一定调查清楚,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。”

    谢无忧瞅了眼邺帝那隐藏在脸皮下的怒火正在一点点龟裂,才道:“二哥怕是看错了密函内容,上面指的是我朝内部混进了滇北的细作,可没说细作是我朝廷大臣,只怕几天的时间可查不清楚,如果在此期间,我朝重要消息泄露,二哥准备怎么挽回?”

    谢无极咬牙,目眦欲裂间只恨那日没加派人手撕烂谢无忧的嘴,导致今日给了他机会反咬自己一口。

    眼下还只能忍耐。

    “不知道三弟这个消息可靠吗?有没有可能是滇北故意设下的局,来搅乱我朝内部团结?”

    谢无忧愣了片刻,而后点点头,面露认可:“很有可能,二哥可以观察一下再做打算,不过三弟要提醒一句,二哥务必做好泄露的准备呢。”

    谢无极面容铁青,心中也有一团怒火待爆发。

    他怎么就一不小心中了这家伙的连环套:“当然,如果真有此人,我们出一个假的讯息,一试便知。”

    谢无忧伸手请了请:“二哥请便。”

    “一试便知?”邺帝一拍桌案,勃然大怒,“你是生怕满朝文武不知道我朝有了细作,生怕此事闹不大?”

    谢无极从未见过邺帝发这么大脾气,也委实是被“细作”一事吓慌了神,这通番卖国之嫌,他堂堂皇子,可不能遗臭万年。

    一哆嗦,脖子上的脑袋似千金重,往下一垂,整个身子也跟着摇摇欲坠。

    这个场面,也似是在向谢无忧低头。

    他怎能不恨。

    然。

    谢无忧在谢无极的脸垂下的那一瞬,就伸手勾住了他的下巴:“父皇曾经说过,皇子万不可轻易低头下跪,二哥忘了?”

    “无极,我把政权交给你,是看在你能为朕分忧的份儿上,给你机会试炼,此事,你除了试探就没有别的方法了?”怒急攻心,邺帝震怒中咳了两声。

    谢无忧赶紧上前为邺帝顺气,一边抚着邺帝的胸口一边说:“父皇先别动怒,二哥也是才知道这事,一时间想不到好法子也是情有可原,要查细作,确实也不容易,届时若出现官官相护,互相推卸责任,闹出什么血光之灾,就得不偿失了。”

    当下,谢无极很清楚谢无忧是在故意打压他,在没有更好的方法前,适当示弱,留给父皇一个手足情深的念想,总好过满盘皆输。

    再抬头时,脸上的不忿消失,转而面露和睦:“不知三弟可有好法子?”